中新社成都7月21日电 题:为什么《格萨尔》是中华民族共享的史诗?
——专访新中国第一位藏族博导、《格萨尔》研究专家降边嘉措
中新社记者 贺劭清
享誉世界的《格萨尔》有着“东方荷马史诗”之称。为什么《格萨尔》是中华民族共享的史诗?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社会地位的历史性变化,折射了新时代中国西藏人权事业哪些发展与进步?新中国第一位藏族博导、《格萨尔》研究专家降边嘉措接受中新社“东西问”专访,对此进行解读。
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:
中新社记者:《格萨尔》主要包括哪些内容?与西方史诗有何异同?
降边嘉措:《格萨尔》以口耳相传的方式讲述了格萨尔王降临下界后降妖除魔、抑强扶弱、统一各部,最后回归天国的英雄事迹。
迄今为止,有记录的《格萨尔》有120多部,上百万诗行,2000多万字。这里面还不包括数量众多、各具特色的异文本。
虽然随着时代发展,《格萨尔》内容越来越丰富,但其“天界篇”“降魔篇”“地狱篇”的基本框架不变。所以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演唱时,常用“上方天界遣使下凡,中间世上各种纷争,下面地狱完成业果”这样三句话来概括这部史诗。
当今世界的著名史诗大多数发生于数千年之前,内容中神话、历史交织。中国《格萨尔》、印度《摩诃婆罗多》《罗摩衍那》,荷马《伊利亚特》《奥德赛》,以及古巴比伦《吉尔伽美什》概莫能外。就字数而言,《格萨尔》远超其他史诗总和,堪称世界史诗之冠。
就结构形式而言,《格萨尔》有“分章本”和“分部本”两种形式。所谓“分章本”,是指在一个本子里将史诗的内容从头讲到尾,目前西方著名史诗皆属于“分章本”。“分部本”是《格萨尔》一种特殊的流传形式,指将某些部分分离出去,独立成篇。
此外,西方几大著名史诗很早就用文字将内容固定下来,而中国《格萨尔》至今仍在民间口耳相传。
中新社记者:如何看待《格萨尔》与藏传佛教的关系?为什么《格萨尔》是中华民族共享的史诗?
降边嘉措:《格萨尔》具体产生于何时、何地,目前学术界仍有争议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《格萨尔》产生于佛教传入中国青藏高原之前。
民间说唱艺人在《格萨尔》里讲述的“天界”和“天神”,与佛教宣扬的以佛祖释迦牟尼为核心的“天界”“天堂”“极乐世界”迥然不同。《格萨尔》所讲的“众生”,与佛教宣扬的“六道众生”也不相同,与耶稣基督描画的“天堂”更不相同。
这就说明,《格萨尔》最初的“内核”,也就是西方民间文艺学家所说的“母题”,产生于佛教传入中国青藏高原之前,反映了古代中国藏族先民的宇宙观和自然观。
佛教传入中国后,形成了汉传佛教、藏传佛教,藏传佛教对中国青藏高原地区的社会生活、文化艺术产生影响,自然也影响到《格萨尔》的流传、演变和发展。
历史上,中国青藏高原地区政治制度、宗教观念、文化教育、文学艺术的变化,都能在《格萨尔》中得到直接或间接地反映。同时《格萨尔》对各个时期这些地方的经济社会文化,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
《格萨尔》所传达的爱国爱民、反抗侵略、为美好生活而奋斗的思想,是中华各民族所认同的共有价值追求和人文精神。随着《格萨尔》不断发展,其影响力越过青藏高原、蒙古高原、祁连山脉、藏彝走廊等区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史诗流传带,除了藏族、蒙古族,土族、白族、裕固族、彝族、傈僳族等多个民族也加入到《格萨尔》的活态传承中。
此外,《格萨尔》传播到尼泊尔、不丹、印度、巴基斯坦、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。其无论是内容还是传播方式,都书写了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故事,成为人类文明交流互鉴和文化创造力的重要见证。
西藏和平解放后,中国从各个层面不断加大对《格萨尔》的保护传承。如今,《格萨(斯)尔》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。它的传播从过去的自然传播,变为中华民族共享的当代文化传播方式。因此,《格萨尔》也成为中国多民族共享的复合型史诗。
中新社记者: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社会地位的历史性变化,折射了新时代中国西藏人权事业哪些发展与进步?
降边嘉措:《格萨尔》不是文人用笔写出来的,而是民间说唱艺人们用嘴唱出来的。
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,藏语称作“仲肯”,意为讲故事的人。千百年来,《格萨尔》能在世界屋脊之上历久不衰,主要应归功于那些优秀的民间说唱艺人。他们是《格萨尔》最直接的创作者、最忠实的继承者、最热情的传播者,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。
我的家乡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巴塘县坐落在金沙江边,离西藏只一江之隔,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。从小我看到众多说唱艺人演唱《格萨尔》,他们惊人的记忆力,丰富的表演能力,充满智慧的语言艺术,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但在西藏和平解放前,说唱艺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。他们虽然不像农奴那样依附农奴主,不像唱藏戏的“娜姆娃”和热巴艺人要向贵族农奴主缴纳人头税和歌舞税,却要交乞讨税,并被轻蔑地称作“要饭的”。许多说唱艺人虽然有着出众的才华,但命运悲苦。
西藏民主改革后,百万农奴翻身解放,开始了自由幸福的新生活。如今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受到国家的褒奖,得到社会舆论的公正评价。中国多地成立了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研究基地(传习所),政府、学术机构等对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的说唱进行了记录、整理、出版。从“流浪乞丐”,到受人尊重的艺术家,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社会地位的历史性变化,正是新时代中国西藏人权事业发展与进步的缩影。
曾经,敦煌在中国,敦煌学最重要的研究成果却在国外。《格萨尔》也面临过敦煌学一样的困境。《格萨尔》研究的第一批专著、第一个学术机构、第一批外文译本都出自外国学者之手。
如今,敦煌学的研究状况彻底改变。中国《格萨尔》研究也卓有成就,成为中国藏学研究领域和民族、民间文学领域极为活跃的一个部分。
虽然中国《格萨尔》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,但保护传承《格萨尔》的工作远没有结束。我们还应继续做好《格萨尔》说唱艺人唱本的搜集、整理和出版工作,将更多《格萨尔》作品翻译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通用语言,让不同的民族都能了解《格萨尔》的辉煌灿烂。我们不但要研究《格萨尔》,还应当研究创造这部伟大史诗的人民和民族。(完)
受访者简介:
降边嘉措,《格萨尔》研究专家,中国第一位藏族博士生导师,创作了藏族第一部当代长篇小说《格桑梅朵》。他曾任全国《格萨尔》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,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,有40多年研究《格萨尔》的经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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